他往前走了两步,遂在人群中大步奔跑起来,往孙权奔去,如夕阳一心欲投家林的归鸟。

孙权忙下了马,张开手臂,等待他归来。

巨大的冲击未动摇孙权身形分毫。他不顾阮卿满身血污,紧紧将阮卿搂着,如温和的黑色天鹅一般弯下脖颈,用下巴轻磨对方发顶,嗅着被血腥污染的檀香气。

“可有受伤。”孙权低声问道,温软似哄着幼崽一般,好脾气的让那些见过孙权处理政务时善使雷霆手段的人诧异。

“没有。”阮卿将脸埋进孙权宽阔的胸膛里,声音有些发闷,身体被紧紧环绕,男人强烈的保护姿态让他心里生出安全感,放松了身形。

孙权这才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烟火气也褪尽了,看向那些山匪时目光如冰封在三千尺冰川下的寒刃,冷飕飕,阴沉沉,刮的人仿佛骨头缝里都生出畏惧。

“尽皆绑缚,押回城中大牢。”

这道声音太过冰冷无情,仿佛是旁人说出来的。阮卿抬起头,看到了孙权线条硬朗的下颚。

他又低头,蹭了蹭孙权。

“怎么了?”孙权立马低头柔声去问,简直和方才判若两人。

“你怎么到的这样快。”阮卿问。

“权若不来快些,先生打算如何?”孙权不顾身旁投来的那些打量的目光,抬起手臂,用戴着玉韘的拇指抹擦去阮卿眼角的那滴血迹,只见对方微微眯起眼睛,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颤抖,软糯的似一直还没长大的幼崽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