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谋。”他忽的哽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权在。”孙权半合着眼,在阮卿耳边轻轻道。
阮卿咬紧牙关,忍住呜咽。这条路好远啊,为什么章安城还没到。
他不知道一条路的距离原来可以这么长,长到要磨去他所有的耐心,长到仿佛要天荒地老继续持续下去。
天快要亮了,浓如漆墨的黑中添进了几分光线,逐渐变淡,天空呈深灰蓝色。
章安城就如一个孤零零的老者,矗立在这寂寥的平原上。城头零星几点亮了一夜的火光在早风的吹拂下明明灭灭,将要消失。
用力扯住缰绳,全力奔跑的马儿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堪堪停在护城河边。
“开门!”阮卿扯起干涸的嗓子大声喊着,声音沙哑。
城头探出一个头来,“城下何人?”
坐下惊帆不安的躁动着,阮卿仰头大声回道,“我乃……我乃县衙府君信使。”
他在章安未有官职,报出来也没人知道。战败的消息会传来,但孙权受伤的消息还是尽可能瞒下来,以免动摇民心,那些暗戳戳的世家又会有什么动作。
城上的人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城桥吱吱呀呀的在阮卿面前缓缓落下。
他策马奔了过去,从城门开出的那一条小缝中劫掠而过,也不停留,穿过空荡的街道,径直往府衙奔去。
没敢走正门,去的后院小门。
停下马匹,他先扶稳孙权,迅速翻身下马。这时孙权已经极度虚弱了,惨白着脸,自己下马,刚着地,便几乎要跌倒。
他忙上前去接。
孙权生的高大,他这么生生接下来,被撞的踉跄后退两步,勉强接住。他这才看清孙权后背插了两支箭,一支在肋骨处,一支对应着胸膛。
“撑着些。”他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