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装远行,他大约不会再回柴桑了。看了看燃着的炭火,他刚要丢进去。却半路止住。这些到底是他一笔一划誊抄出来了,毁去难免可惜。

思量片刻,他便将手头几部书卷搜罗起来,放进了匣子里,又取过白绢写了‘赠鲁子敬’一并放进匣子里,盖了盖子,放到书架上。

他的行李并不多,片刻后已收拾完,而后又将批改完的公务一一摆放好,便无旁事。

在榻上呆坐片刻,百无聊赖,他瞧见了搁在墙角的投壶。

这是孙策不知道从那里寻来的,说无聊时可解解闷,或是两人闲暇时同窗下比试,也算是一段君臣佳话。不过这东西找来没多久曹军便大举来犯,一次都没用过,这东西便落了灰。

阮卿起身,拿出插在壶中的几只羽箭来,退后十几步,站定,右手捻着箭杆中间部位,微微眯眼,凝神闭气,随后手臂一动,投掷出去。

偏了些,碰到投壶一侧的后面墙壁上,落在地板上。

眉头微皱,颇为不满的轻啧一声。

他准头向来不好。这些年久不动刀兵,技艺愈发后退,连手上因握剑柄磨出的薄茧也退去了。

孙策不让他带兵,不让他上战场。他又整日忙着公务,再不注意锻炼,武艺迟早要荒废。

没心思再投壶,他将手里那些箭矢并掉到地上的那支一柄收了起来。

今日孙策来找他的时间格外的早,平日怎么也要天完全黑了下去,今日夕阳正落时就到了他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