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心里不免踌躇起来,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
他并不熟悉这里,如今也不过是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的。若只待在庙里,迟早是个死。
行了没多久,他就见远处遥遥走来一人,待近了,他才看清那人手里倒提着一只灰毛的野兔子,胸膛上套背着一张弓,身上穿着短褐,领口镶着一圈毛毛用作保暖。
不过这衣服不知多少年没洗过,毛毛都粘在一起。那人大约三十几的模样,脸皮是被这地方的太阳晒过的黝黑,被大风刮得皮肤粗糙。看样子应该是普通的农户猎户之类。头上用方麻布草草扎成一个发髻。这地域虽离羌地近,但如今汉羌混杂。不少习俗都被混在一起,羌人汉化也是常态。
阮卿迎了上去,对来人行了一礼。
来人停住脚步,看着阮卿对自己行礼,从头到脚把人打量了一遍,眼中透出些许疑惑。
“请问这位老乡,这地是何处?”阮卿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中原雅音问道。
来人报了个地名出来。阮卿脸上的微笑差点崩开,又问,“范围能否在大些?此地隶属何县何郡?”
于是来人又说,“此地乃漆县,隶属扶风郡。”
好在北方地域辽阔,各地方言也能互通。如果是在南方,那场景只能用一地一个语种来概括。人家能听懂他的话,他听不懂人家的话。
扶风郡啊……
阮卿不知道漆县在什么地方,不过听到扶风郡他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扶风他知道呀,划在司隶部里。
他对西边的版图没什么深刻了解,不过司隶在他的印象里挺靠近长安的。都靠近长安了,那离中原想来也差不了多少,生活坏境应该不会那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