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慌忙起身行礼,“夫人。”

“你既选择死遁,又为何回来?”丁夫人看着坟墓,却是在对他说话。

“死亡,并不是事情的结束。当年选择逃开,欠下的总要还。”阮卿也看向坟墓。

丁夫人想到这些年,不由冷哼一声,似嘲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愿意来这里。”

阮卿心中一痛,惊然看向脸庞爬上皱纹,却依旧显得端重又有几分英武之气的丁夫人,“主公……丞相不曾派人来此祭奠吗?”

“哼。”丁夫人讥讽道,“曹阿瞒那个老匹夫,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又岂会记得死了十几年的。多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还不如自己一个儿子,知道来祭奠自己兄长。可怜昂儿,受此无妄之灾,早被人忘的干净。”

阮卿心中不是滋味,用牙齿咬了下唇片刻,才响起丁夫人说曹操还有个儿子来看过曹昂,于是问道,“那个公子,是丕公子吗?”

“不错。”丁夫人也没什么好瞒的,“自我与曹阿瞒合离,众人对我们母子唯恐避之不及,只有曹丕常来这里祭奠清扫。也不辜负昂儿疼他一场。其他公子,呵,只怕都没听过还有这么一个长公子。”

树叶又沙沙响了起来,如有人在窃窃私语。春风还带着凉意,在这树林里更冷了几度,吹过阮卿身边,竟让他无端汗毛竖立,愈发心寒。

第二日他便去丞相府当值。不成想进门时却被守卫拦住。

阮卿瞧的眼生,料想应该是这些年新来的,于是解释道,“我是新任的主簿。”

“少废话。”守卫不甚客气道,“新来的主簿?那也该有令牌。令牌呢?”

之前一直跟曹操在军营里,昨日他又提前离开,曹操刚回来,自然有许多事要安顿,也不曾把令牌给他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