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笑颔首。从容端方。

“好俊俏的少年郎。”阮卿努力扯起嘴角,迅速把自己装裹起来,装作平常模样,不让任何人发现有一颗流星的陨落。形状弯起的眼型隐藏了瞳孔中的幽暗空洞。

他望向曹操,“卿未曾见过,这是谁啊。”

“沅清,是吾的近侍。”曹操介绍。

怪不得不让他来做近侍,原来早就有了更好的人选。

阮卿觉得自己好像从里到外被劈成了两半。他的表皮麻木机械的笑的灿烂,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他的精神却被当头浇下一盆腊月的冰水,无比清醒,甚至清醒的让他骨头缝都有些发疼。心脏揪成一团,疼的好像连灵魂都要打滚。

可不行,他得撑住。他不能让曹操瞧出他的异样来。

他只是一个属下,一个臣子而已啊,看到人家的近侍,有什么资格大闹,有什么资格过问,甚至有什么资格去不开心。

阮卿,你看看,你还傻傻的想要凑上前做个近侍,做个暖床,人家早就有好的了。人家早就不要你了。

阮卿近乎自残般,残酷的把现实刨析开,告诉自己,想要把在心田里旺盛的茁壮成长的仅仅几个月的绚丽花朵践踏踩碎。把那些可笑的幻想,无知的期望,尽快破坏。

十二年。人家早就不需要你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现在这算什么?曹操不再碰他。有了新的,比他还要漂亮的近侍。

他到底还是成了那些普通的臣子中的一员。再受重视又如何?在曹操眼里,心里,再也占不住一丝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