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这些年,我以为你早就看透了。”
丁夫人有些诧异,但很快神情又恢复淡然,想是已经放下了曾经的时光,如今才能侃侃而谈。
“他向来主意极大,多情又薄情,多宽又多疑,注定不会为一人长留。”
“卿知道。”阮卿长叹一声,语气多少带了些自嘲,“可又不甘。”
却无能为力,只能落得如今折磨自己的境地。
“你大约不知道。”因为怜惜,这个早年失去儿子的丁夫人看向阮卿的眼神中多了分长辈对晚辈的慈蔼,“我与曹操,从小相识,一起长大,三十多年的情分,到最后也不过如此。”
阮卿似乎明白了丁夫人想要说的意思,他看向对方,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跟丁夫人的岁月比起来,他与曹操在一起的时光,简直不值一提。
“放手吧。”丁夫人眉眼和缓的看着阮卿,“跟曹阿瞒比情,我们谁都比不过。无论是长情还是寡情。他教你一场,你回报他的,已经远比他给予你的要多许多了。”
阮卿藏在袖里紧握成拳的手抖了抖,又颓然松开,无力自嘲两声,闭眼喃喃自语,“是啊,到时候了,也该放手了。”
他又掀起眼帘,褐色的温柔眼瞳中一片荒芜的沉寂。
“卿要随魏公去往邺城,如不出意外,日后怕是难回许昌。”他郑重而恭谨说,“望夫人日后保重。”
丁夫人颔首,“你也一样。你若不好,恐子脩不能安心。”
阮卿随曹操与百官,一同搬到了邺城。他办公的场所也改到了魏国的宫殿中。
许昌的阮府只留几人看守,其余人皆转到了他在邺城的府中。
他将管事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