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口气,阮卿将后背彻底倚在凭几上,右臂搭在上面,手掌垂下,左手食指无意识的摸索着被包裹的披风。

“我也不瞒你。”他虚幻的望着对面的墙壁,悠悠道,“我既领军,便该有几个心腹将军,这样派兵时心里也有底,还能聚拢军心。

朝中这几个老臣,看在之前的情分,叫我一声主簿,礼让我三分。但我到底要年少他们许多。当初我拜入你父亲麾下时,还是他们轮流教导我如何安营扎寨,排兵布阵。如今纵使有魏公诏令,你说,他们又安肯轻易信服我?

我一走多年,朝中那些新起之秀,一概不知,帅不识将,又如何用处好兵?何况他们未必真心服我,要了也白要,还要同他们耍心思,不想费那力气。

我倒想将赵子龙调来,但,一则他要守徐州震慑孙权,二则地域跨度太大,道路艰难,只能作罢。”

垂着的手抬起,手肘支在木杆上,食指缓缓挠着太阳穴,阮卿继续道,“细细算来,只有曹彰。我与他之前在西凉有过合作,他知道我的本事,也算肯听我说话。

况且他是你二弟,是魏公亲子,有他在,其他将领总归在面上能服我。

这些年魏公有意栽培三公子,年纪轻轻就两次加封,从临淄侯到了平原侯。你不好明面同他争抢,唯恐惹魏公厌恶,那不如去让曹彰做,与他平分秋色。

曹彰已弱冠多年,还未封侯。这次,趁着此功将他捧起,与曹植对抗。至于大公子……”

阮卿侧身,双臂叠起搭在凭几上,下巴顶在手臂上,笑吟吟看着曹丕,道,“你若出了邺城,留曹植在魏公身边,也不怕他作什么幺蛾子?只恐他把你害的体无完肤,你还傻乎乎的跟着卿在西凉卖命。这怎么好?

卖力气的活,算计人的事,有卿替你去做,你只要在后面守住就好。可别让人在背后捅卿刀子。卿要是在外面惹的魏公不快,还全得靠你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