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看着年轻的少年郎如小豹子般冲他嘶吼,蓦然想到阮卿年幼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学射箭的恣意模样。
喉头咽过一声呜咽,夏侯渊沉声说,“你冷静些,慕尔把你带在身边教了这么久,他绝对不想看见你遇到事情还是只靠蛮力的鲁莽样子。”
“那不一样。”曹彰反驳。
“怎么不一样。”夏侯渊高声压过曹彰,“既入战场,不能生还,谁都想过。如今岂可因阮卿,再送更多将士去死?”
曹彰不可置信的看着夏侯渊,片刻才哑声道,“今日我才知道,为什么先生受父亲如此恩宠,却仍旧活得这么憋屈。”
说罢,他与夏侯渊擦肩,要离开。
“子文。”夏侯渊叫道。
曹彰脚步一顿,“我不出兵,自己出去走走。”
见人离开大帐,夏侯渊才闭眼轻叹口气,眼眶红了起来。
他如今坐领大军,干系重大,万不可自乱马脚入了圈套,累死全军。所以,别怪他,阮卿。
曹彰出了大帐。只见众人忙碌做着自己的事。
心里更冷了些。
怪不得阮卿在每次得到魏公的各种恩赐后,只会变的更谨慎小心。
因为阮卿早就看透,自己是孤身一人,若是犯错,不会有血亲宗族愿意为自己出头求情。君王之情何其凉薄,变幻难测,又如何作为仪仗。
就如现在这般,为军中大局,就轻易将阮卿抛去。反正阮卿也无有亲人,回去便是立起衣冠冢彰显功绩,又有什么人去牵挂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