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敢。”阮卿始终看着前方,不将目光落到曹操身上。
见阮卿依旧冷淡的模样,曹操顿时觉得心口有几分堵闷,他如感叹般轻声一句,“卿卿,你我之间,何至生疏如此。”
卿卿……
阮卿心潮微动,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一瞬间闪过脑海,很快又沉寂下去。
他已经不小了,也不再会为曹操一时的感叹而傻的将自己心肺倾诉。
他道,“卿知魏公栽培之意,虽死也难报万一。但君臣有别,不可僭越,此稳定社稷,国之大礼也。“
曹操不再接话。这个站在万人之巅,善于与各类人物斡旋的魏武帝难得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仿佛要掐住人的喉咙,让人呼吸变得困难。
车轮的辘辘声与马蹄的清脆同凌凌寒风交织在一起。逐渐在耳道中清晰。
半晌,曹操低沉道,“子龙这月要回来述职,留至年后方才赴任,你们叔侄多年难见一面,这次好好聚一聚。”
听到这话,阮卿一直沉寂的内心才又鲜活的跳动了几下,眼中也闪过片刻的光彩。
阮卿官拜尚书,如此与曹操难免有了公务上的来往。他也尽量使下人去传达,不想和曹操碰面。
年长荀彧六岁的荀攸已在去岁的这个季节病逝。
那时候他正在益州。连荀攸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去世的消息也是时隔一年他再回到邺城后,想要将公务传递给对方时,从跑腿的小厮口中知晓。
阮卿听小厮用略带惋惜的语气轻飘飘说出这个消息,起身走出办公的屋子,一个人站在宽阔的阶梯前,看着一张又一张忙碌却陌生的崭新面孔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