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硬朗的线条缓和下来,深邃的眼中含着几分暖意。

他放轻脚步,走到阮卿案前。

彼时阮卿正迅速浏览送来的公文。

他察觉到有人到来,在看完眼下这卷,替换的空隙说道,“右边的都看完了,搬走。”

一阵低笑传来,这声音好听极了,清朗中又带着几分醇厚,让人听来不觉耳朵酥痒。

不过阮卿这时可没工夫关心这。

听到笑声,他不满抬起头,入眼就瞧赵云俊朗的面容。

多年的磨砺让少年褪去曾经的青稚,变得更加沉稳内敛,如幽幽深潭,任底下蕴藏万丈深渊,表面依旧风平浪静,使人看不出任何锐进锋芒。

鹰立如眠,虎行似病,正是他摄人噬人的手段处。故君子聪慧不露,才华不逞,才有肩鸿任钜的力量。

“子龙?”阮卿愕然。随后他一脸欣喜,从软榻上起身,因为太急,绕过身前案几时磕到案角,脚步一趔。

赵云忙伸出双手,托在阮卿小臂上,将人扶住,口中轻道,“小心些。怎么还这般莽撞?”

阮卿不理对方带着宠溺的埋怨,他双手反握住赵云结实的小臂,一双眼中明亮异常,抬头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怎么了?”赵云笑道,“怎么这次云来,阿卿如此激动?”

这时的赵云还不知道,阮卿差点就要永远留在益州的战场,两人再也无法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