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南华带来的那个人。
阮卿!
赵云顿时瞳孔紧缩。一瞬间的喜悦涌上大脑,可随即而来的惧怕又漫延心间。
阮卿去了哪?从没来过常山的阮卿又能去哪?
赵云顿时如无头的苍蝇,心焦至极。
“阮卿。阮卿!”他一边大喊,一边夺门而出,在院落里转了一圈都未发现人的踪迹。
他赤红着眼,大口喘气,正要出门去寻,忽听背后响了一声抽噎。
顿时僵住,连呼也忘了,缓缓回身,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棵亭亭如盖的大槐树,树叶沙沙作响,好像在在清风里瑟瑟发抖一般。
赵云一步步走到树下,只见分叉的树干间,一个身影如受惊的小兔仔,努力蜷缩成一团,要把自己藏在叶子下。
“阿卿……”赵云轻轻唤了句。
只见缩在树上的小团子露出一双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睛,难过又委屈的说道,“惜,惜吉……我,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听到有人过来,就躲到树上。太高,我,我下不去了。”
“没事。”此时的赵云没有注意到阮卿话里存在的不妥,他放缓呼吸,生怕将人惊走,他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再也顾不得其他,眼中唯有树上的一人。
“跳下来。”他在晚风中张开双臂,对抱着树干的,眉眼带着清澄与稚气的小团子说,“别怕,我会接住你。”
一轮火红的夕阳坠挂天际,苍茫大地被暮色笼罩。远处的村落间隐隐传来孩童的欢笑与犬吠。炊烟从每一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田间的阡陌上,有牧人驱犊反,猎马带禽,也有农人披霞荷锄归。
有归家的行人看到,那个满是余晖的郁葱老树上,有一个身影飞扑而下,砸进树下那个高大身影的怀里,那个挺拔的身躯没有半分动摇。两人就静静相拥在一起,好像要至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