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大厅碰见了越前初奈,她一个人,眼眶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我没有心思,只草草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脚步没由来地发虚,踉跄了几步被她搀住,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失声痛哭起来。

我问她越前龙马怎么没来。

她顿了下告诉我:“他不会来的。”

我想也是。

眼前影影绰绰,我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回到了迹部景吾的房间。于是我抹掉眼角的泪,用手覆住哭得发红的眼眶,扯起嘴角挤出了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笑,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沉默半晌。

“阿姨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了,叔叔在陪着她。”我说。

“嗯。”

他应了声。

“绯月的……”

糟糕。

我又想哭了。

心脏在猛烈地撞击着,刹那间被丢进机器里搅动,疼得攥住了呼吸。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衫,却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道:“绯月的后事都处理完了。”

他声音嘶哑:“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

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汹涌而出,我克制又放肆地哭出声来:“怎么会这样啊。绯月、绯月她才十八岁。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那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捧在手心里宠的妹妹。那个是他没有血缘关系、却一起走了这么多年的妹妹。

我想起迹部绯月。

依稀记得初见那时她买走了我的第一幅画,把张扬刻在骨子里的少女是我在异国他乡碰见的第一抹亮色,大概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这样一个明媚灿烂的女孩子了,我们都是。

迹部景吾弯腰把我按在怀里。

衣襟浸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