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来都清楚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果用这种方式毁掉我,能让你感到开心的话。

我承认你做到了。

动摇我的手下,策反他们背叛,接二连三的心理陷阱……

这个游戏从未停止过,对吧……

当你来到虚夜宫第一次主动向我露出微笑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所知觉。

这是一个由你开始的游戏。

一个甜蜜而残酷的,让我甘愿入局的游戏。

他紧闭的嘴唇微微抽搐着,仿佛要把所有哭泣的声音都咬碎之后咽进肚里。

但那手足无措的身体,早已控制不住挟持着整座瀞灵廷的崩腾灵压。

仿若拔地而起的高楼顷刻间倒塌,支离破碎的灵压残骸在被夕阳温暖的晚风,一点点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在扭曲的灵子世界中狂生猛长的,沉郁厚重的悲伤。

这次他也没来得及和她说出心里话。

那些自以为是的傲慢,在这封信前裂得稀碎。

狭长的眼眸中噙着前所未有的落寞,一片氤氲的水雾浸润了涣散的褐色瞳孔,轻柔缓慢地自眼眶满溢而出。

他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剩一声怅然若失的叹息,滑向匍匐而来的夜色之中。

掌心渗出的血液沿着手臂一颗颗落向地面,他生怕污秽的血渍染上她的字,连忙动用崩玉的力量修复伤口,也不再盯着纸面发呆,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收好,放进了贴近他心脏的衣襟处。

牢房里突然闪现出数位死神队士,他们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一个个抽出斩魄刀势必要将蓝染再次制服。

然而这个让尸魂界陷入恐慌的男人,却没有任何攻击和抵抗的意思。

他甚至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只是静默不语,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封印他的座椅上,维持住和原先同样被禁锢的姿势。

唯一不同的是,一直伴随着他的嚣张气焰,如同遭遇了一场暴风骤雪,淹溺在凛冬的肃杀寂寥之中,就那样仓惶无措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