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应了,虽然依旧撒娇卖痴的试图少抄还打算拉着璇玑一道作弊,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可幽微而不能察觉的改变在近乎停滞的速度下,其实仍在发生:

她依旧和璇玑一道练功,却慢慢的在昊辰出现之时不再说话,也不再撒娇逗闷子耍活宝,再到后两年,她会在昊辰出现之时或是随意找个借口,或是干脆悄然离开。

她也不再和璇玑一般穿粉色蓝色的裙衫,每日练功只一袭灰紫色纱袍或闷青色裙衫,也不再细细的将发髻上散落的发丝编成花辫。

她的大道无情诀练得尤为缓慢,连璇玑也比不上,阳阙功都已经到了五层,可无情决却迟迟不肯入门至二层,端午还偏偏做足了姿态,日夜修炼,艰苦忍耐,任是恒阳长老出关也说不出别的话,他只好取消了夜里奏疏上的事情,让她回去休息。

这些瞧上去如常,却令他十分不愉快的变化一点一滴的藏在凡人昊辰的心底,令他从打坐时稍稍凝滞,到两年后回过味儿来已会为了她的一个变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大抵这便是做凡人的苦处了,无用的情绪过多打扰修行。凡人昊辰并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从温和的询问,到略显严厉的敲打,甚至是拘着她反复练习无情决皆是这一年里惯常不过的事情了,就连璇玑也咋舌师兄是不是和小师姐起了大别扭缠着端午问,可那个没心肝的人只一味装傻装呆,仿佛真的不明所以。

“真是个小没良心。”

昊辰见那少女在院前运转的灵力流动,青袖挥动间露出纤瘦苍白的手腕,纱袍遮不住的脖颈间有几道青光,那是上次运转无情决时差点走火入魔的表现,此时虽未错,可表现得仍是差强人意,毫无天赋。

他忍不住要叹气,因刚驳了她下山的计划也不苛责,只挥挥手让她回房休息了。

谁知当夜,旭阳峰封印破,端午留书不知所踪。

收信之时,他还是忍不住震碎了一个茶盏,勃然大怒

“放肆!这丫头竟胆大包天的忤逆我。”

司命不知何时早已在一旁窥伺,他对帝君的计划一向弄不清楚,可对凡人男女间的情愫痴缠最是敏锐,不由叹息道,

“帝君,你哪是生小仙子的气啊,只怕·····您是怕她再不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