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办法,她不能逃。

天涯海角,就算真的藏到什么无影无踪的地方去,总有逃脱不得的家人还在钟离城,按她对元朗的了解,若是一时找不到她翻了脸,只怕是大婚之夜的噩梦又要重演,倒不如自己回家守着。

总归拼了这条命,死在家里人前头罢了。

墨紫色滚滚的袍袖之下是不是已经凝聚起了狠辣的法力,是不是要像对付端清师姐,对付师父那样一击必杀还是会像从前他轻慢威胁她时说得那样,会折断她的手脚,一日一日,慢慢煎熬?

钟府门匾下的两只大灯笼极亮,照的底下那人没有影子,只得见高高的墨冠下俊朗的面容被照得生光,或是烛火炎热,催得他目下眼尾恍有红色的蝴蝶振翅,向两鬓高飞。

——像是捕猎归来的幼兽回到巢穴,满怀欣喜的献宝却被母兽恶狠狠地咬烂手爪的模样。

既困惑,还有些委屈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人。谁呢?

啊,是司凤。

“分明是你误我太深。”他惨败着喃喃,“我这般为你,甚至冒着多年大计暴露的危险一再来寻你,若非爱慕于你,何苦这样大的牺牲?”

瞧着他神容萧瑟的可怜模样,端午不由冷笑,禹司凤或许是只淋湿的狗狗,东施效颦,她怎么看也觉得别扭,

“你很不必做出这幅样子来,毕竟我不是毫无感情不识情爱的璇玑,副宫主,也不是司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