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本就虚弱,在窗前坐了一夜,果然早上便发起高热,烧得脑袋都糊涂了,血热激得缓缓流动的毒气上涌,大夫急急赶来之际,端午唇上已是洇得紫黑,瞧着十分不详了,十分惊险才把人救了下来,只是病催得毒气入骨,越发深了。
钟夫人便深恨,她不好说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女儿不是,脑子一转,就觉得女儿现在中了毒卧病在床,本就心上不好,瞧见了这枯枝败叶的模样估计是想到了自个儿,心上过不去才有此遭,当下就命管家叫几个小厮拿着镰刀铲子去将荷塘铲了,索性那些莲藕莲蓬也都不要了,填成平地再叫人般几盆开得灿烂的彩菊金桂来,添添喜气。
“眼不见为净,以后家里不叫放开败了的花,叫小姐看了难过,早点挪走。”
端午那时被灌了两碗姜汤,身上总算回了些气力,解释了两声,只说自己贪玩看话本子晚了,也不忍拂了娘的好意,别的也就罢了,并不是为了那花朵凋零,不必麻烦下人这样劳动。
弟弟桃寅知道她爱吃生莲子,总有些可惜,说不如讲那莲塘移得远些,重新在大院后头挖一个,要赏景过去也方便。
“不必了。”
她想了想,缓缓露出了个难言的笑。
“便是再也瞧不见那样的景致也无妨。”因为,那品莲花,已经扎根在她的心里,灼灼生光,早已无法抹去了吧。
又过了些日子,影子仙终于又来了。
来时端午正把着绣框,一针一线的绣着个架子瓶,白底青瓷,十分专注,影子仙唠唠叨叨的说着这些日子去了好多地方,见识了战神转世和一个凡人女子拈酸吃醋坐在雨里大哭的模样,又说离这里极远的西洋之地有妖宫,妖宫里的主人在宫里种满了桃树,有弟子不小心攀下一根枝条,便被取走了一根脊梁骨。又见过一只修仙门派的一位掌门,每夜前半夜会对着一件紫色的绣帕哭泣,后半夜又会将那绣帕撕成碎片,等到晨光初晓,才会用法术将手帕恢复原状。
“人啊,情呐,果然天上地下,就没有能逃脱了的。”
影子仙正感叹着,忽然“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