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恍惚间感觉到左侧有一阵湿润的冷气侵袭而来,她出于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很快,一双有力的手臂缠了上来,熟悉的清淡沐浴露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鼻子。
她迷茫地掀了掀眼皮,入眼可见的是大片赤丨裸的胸膛,意识到怀中的人被自己的动作吵醒,麦考夫环在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他轻抚着伊莎贝拉的后须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晚安吻。
而睡得迷迷糊糊的伊莎贝拉下意识地寻找离她最近的热源,她把头埋进对方的胸口,相拥而眠。
伦敦的冬日清晨气温骤降,因为昨晚仓促进入梦乡,伊莎贝拉甚至忘记了点燃卧室的壁炉。这也就导致她裸露在温暖的棉被以外的手臂冷得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
她收回胳膊,寒冷让她渐渐苏醒。
近在咫尺的是麦考夫的睡脸。
伊莎贝拉还是第一次醒得比他早,于是她觉得很好玩似的盯着他看个不停。
冰冷而犀利的灰蓝色眸子轻轻闭上,现在的他少了许多平日里令人生畏的冷气,不像是那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大英政府,此刻的麦考夫更接近于“福尔摩斯太太家的聪明听话的大儿子”这种奇奇怪怪的设定。
伊莎贝拉被脑海里的这个念头逗笑了,许是仗着麦考夫累了一天睡得很沉,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游走在他纤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哪怕是在梦中也微微蹙起的眉宇上。
“太阳光照射的高度告诉我……现在还不到早上八点,”伊莎贝拉被他突然张口说出的话吓了一跳,男人甚至连眼皮都没睁开,看得出来是刚醒,声音沙哑慵懒,“我想我们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是我吵醒你了吗?”这难道是特工头子必备的职业素养吗?哪怕是在对方已经从那个位置上高升很久了,已经不再需要去出那些危险的外勤任务,但这些警戒的行为仿佛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