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很卖吴善这个面子,面上装出一副不与计较的样子,那副宽容大度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破绽。
钱团子和宋团子没捞到河虾,他们摸了一篮子的螺蛳,从淤泥里拔出几截残藕,用水简单地冲干净,便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抱着残藕,双双去看了先生。
在卫府大门口,俩人和下学的年年岁岁撞到了一起。
年年堵在门槛上不让他俩进门,“你们干什么去了?“
钱团子挥舞着手中的莲藕,“先生病倒了,我和宋秧子要去看望先生。“
“就这?”年年瞧了眼那篮螺蛳和短截残藕,真心替他俩担忧,“亏你们想得出来,也不怕我爹爹赶你们出去。”
宋团子说了他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你小小年纪的怎生地不学好,学人家世故做什么?”
“让开让开,别挡了爷的道。”钱团子将年年挤进门,冲进了院子里,宋团子紧随其后地跟了进去。
年年和岁岁对视了一眼,兄妹俩的眼里俱是了然:这俩人又来蹭饭了。
钱团子抱着几截残藕,宋团子提着一篮螺蛳,俩人站在了花藤架下,见到卫殊不意外,见到吴善就难堪了。
吴善“噌”地一下从矮凳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引来了卫殊的侧目,他面上还算淡定地看着这两个兔崽子,到嘴的话终是没有当着卫殊的面说出来。
他去渡口拿鲈鱼,忘了要回学堂收字帖,也忘了宣布下学。
年年和岁岁还没有下学回来,这俩兔崽子又是摸螺蛳又是拔莲藕,铁定是逃学了!
都是“逃学“,谁也不带怕谁的!
吴贼放着学童不管,出去买鲈鱼,他就没脸指责别人。
钱团子底气十足地站在吴善面前,宋团子也不示弱,压根就没打嗝。
两方对峙,彼此打了个照面,谁也不说破谁,谁也别指责谁,彼此心照不宣,眼神杀个没完。
卫殊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个中的蹊跷是什么,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