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首领,森鸥外到场。

戴着红色围巾的他一身黑色肃穆正装,黑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

无人会去揣测他此刻的心情,因为他是首领,他的到来只会令人惊讶于他对组织成员的重视。不知内情者暗暗揣测着能否在葬礼之后与这位首领攀谈乃至获得注意;至于少数知情者,则全身心警惕地环顾四周,以防备可能突然发生的袭击——作为PortMafia的头目,与中原中也同样有着“羁绊”之人,理所当然,森鸥外他亦在魏尔伦的死亡名单之上。

至于森鸥外本人,坐在教堂当中的他切实地为下属们的死亡而哀悼,那五人曾是他很看好的年轻人,他培养他们,将他们安置在合适的位置,如长辈如首领一般期待他们未来前途无量,虽然他们曾经做出了某些违背他命令的行动,但从结果而言,他们五人的擅自行动为森鸥外带来了某种或许可以称之为更好的,出乎意料的效果。

譬如说,他们五人的死亡影响了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背着手站在森鸥外的不远处,橘红发的她没有戴帽子,她穿着一身漆黑的装束——黑西装黑长裤黑皮鞋,从森鸥外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她笔挺的后背。

但有些东西已经无形当中改变了,他想。魏尔伦试图靠暗杀剪断“束缚”于中原中也身上的绳索,他认为那样可以令她获得自由,那是傲慢且错误的想法,森鸥外判断,有些东西,即便是被剪断了,依旧会以另一种形式生根留存在她的身上,融入其中,影响并塑造着这个名为“中原中也”的个体。

仅仅是一晚上的时间,或许更短,她便完成了某种程度的蜕变,仿佛蒙尘的璞玉被打磨出了璀璨的一隅。

在“青年会”成员被袭杀后不到半小时,森鸥外便获得了消息——由中原中也亲自电话汇报,声线比往日更加低哑的少女以最简短的话语描述了“青年会”五人的死亡,她先前的经历,以及暗杀者魏尔伦接下来的意图,在那通电话的最后,她提出了希望由她能亲自监督葬仪馆去替同伴的尸体收拾干净的愿望。

森鸥外体谅地同意了,他并未说更多的话,更仿佛没有听出中原中也声音中极力克制的颤抖。

安慰的话语不该由他说出,中原中也亦不需要,PortMafia绝不放过杀害家人的人,她已经在自己心底立下了这样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