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听了半晌开始走神,估摸着等到完事肯定跪到脚麻。倒是身后的闷油瓶一声不吭地挨过来,我借着他的力放松了些跪姿,不动声色地靠着偷起懒来。

陈道士说了一阵,突然眉头皱起,腾地站了起来。我以为偷懒被发现,端正了下姿势面不改色:“大师,咋了?”

“不对。”陈道士吐出俩字,随后伸长脖子看远处。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我们所在的这个土坑前亮着微弱的火光。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问题,拎起剩下的东西:“你继续跪着。”

说完他就朝着一个方向去了,那边地势较低,光线又暗,很快人就没了影子。

我和闷油瓶面面相觑,等了几分钟见他没回来,我把姿势改成盘腿坐,拍了拍裤子:“先不说这人靠不靠谱,黑灯瞎火的又要爬坡又要满山跑,工作量还挺大。”

他蹲到我旁边没接这话,我又说:“这脉我看着小,挖断了的确坏风水,不过没他们说得这么吓人。奇怪的还是棺材去哪儿了。”

闷油瓶伸手按了几下我跪到发酸的腿,垂着眼淡淡地说:“拿工具,重新挖。他们位置和方法不对。”

我一听嘴里噗的笑出声,闷油瓶这意思肯定不是普通的挖法。之前迁祖坟时我就脑补过吴家这批人忽然掏出一大溜折叠铲的画面,眼下说不准真要靠倒斗那套。

只不过还没多聊几句,我就感觉有什么发凉的东西砸到脸上,一摸发现是下雨了。前些日子这片一直在下雨,地上都还是湿的,刚刚直接跪了我满腿稀泥。今晚天气本就看着不太好,这雨下得倒是不意外。

雨也不大,稀稀拉拉一片毛毛雨。就是现在才立夏没多久,入夜难免温度偏低,被雨沫打湿更是让人感觉发凉。我裹紧衣服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雨中又等了十几分钟,那陈道士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我才觉得不太对劲,不知道陈道士走去了哪里,周围除了风声和雨声,愣是听不到别的响动。那个方向也是黑漆漆的,不见他烧纸或者点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