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移了你身上的诅咒,受反噬回英灵座去了。哼,为了主公而死,倒也还看得过去。”织田信长按了按帽檐,直白地说道,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死……

藤丸立香的思维仿佛慢了半拍,茫然地重复着织田信长说的单词。

那个芦屋道满……

那个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恶意,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执着,喜欢看他狼狈的样子,像是要纠缠他终生的恶灵一般的芦屋道满?

这么轻易,就像是玩笑一样,就死去了?

还是为了救自己。

像是触动了哪里的关窍,随着沙沙的噪音渐起,无数蒙着噪点的模糊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眼前闪现。

古代日本的城市中,身着黑红色鬼神能乐服的阴阳师坐于巨大的异种树木下,样貌各异的式神乖顺地伏在他的身侧,对来袭者露出狰狞的面孔;

迦勒底的召唤室内,曾为敌人的妖异阴阳师响应了召唤,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深夜的卧室内,他无奈地看着过于主动的阴阳师,主动戳破了他们之间维持着的默契,对方回以的是愉悦的笑容和相伴至地狱的誓言……

厌恶与警惕,虚假与真实,信任与不信任交织轮替,复杂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感情的原貌。

还有更为残破陌生的画面——昏暗的血泊中,尸体累积成的道路之上只剩下他和芦屋道满两个人。

对方的状态并不好,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身上布满了伤口,头颅与身体几乎要分家,只靠粗劣的手法临时缝合在一起,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只剩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