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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仍有无数的人类以灭杀恶鬼为毕生之志,这是从久远的过去,一直延续下来的,早已与血脉生命融合的愿望。

生命像花一样美丽。所有人都想美丽地活着。

但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活得就连鸟雀虫蚁都不如。

绝大部分的“鬼”,尤其是被鬼舞辻无惨所看中的鬼,都有着各自的痛苦——作为人无法活下去,便自己抛弃了为人的资格。

阿雀问魇梦是怎么变成鬼的。

他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阿雀,脸上似乎是在笑,可仔细看又没看出几分笑意。

“我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总是轻柔的、仿佛是在半梦半醒间的低声呢喃一般。尾音拉得很长。

读取他的记忆,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阿雀没有这样做。

她盯着魇梦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鬼”并不觉得自己是人类,甚至会否认自己曾经身为人类这一事实。而猎鬼人也从不会将“鬼”与人类相提并论。

在称呼他们的时候,用的也是“它们”。

“鬼”只是“鬼”,“人”也只是“人”。

无法相互理解,也无法相互体谅。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彼此之间深深的、难以被忽视的“仇”。

正如阿雀和无惨。

仇恨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产生了就不会轻易消失,尤其涉及到了彼此的生死,那就必定要以其中一方的死亡为结局。

阿雀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