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晚有点冷,我坐在闷油瓶和胖子中间,他俩知道我怕冷,都紧靠着我,面前还有篝火,我慢慢地也感觉暖和了起来。我侧过脸看闷油瓶,他正看着篝火发呆,没有表情,但在篝火前面显得相当柔和。

陈文问我:“吴老板,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听你们口音,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吧。”

他说听口音不像,我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看身手不像。但他问得含糊,我就也含糊着答:“嗯,之前在杭州开店的。”

陈文又问胖子,胖子说他在潘家园的链家卖房,工资太低不想干了。陈文显然不信,就又问闷油瓶,闷油瓶不回话。

我此刻心情竟然出奇得好,也揶揄着戳戳闷油瓶,想看这闷瓶子能编出个什么理由解释自己的来头。我帮他想好了一个,就说是一喇嘛庙里的石雕成的精。

闷油瓶感觉到我戳他,知道我是让他开口说话。但我一看他满脸不解,就感觉不妙。闷油瓶张口,慢吞吞说:“倒……”

“腾些东西的买卖人。”胖子大声把他的声音盖下去。

陈文一脸迷茫:“倒腾东西?什么东西?”

闷油瓶说:“土里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困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他自报家门。虽然我的本意也不是让他自豪地告诉人家老子是倒斗的,但我让他做,他就不动脑子地照做。我以前觉得闷油瓶在家里的小事上很听我话,这是个好事,但现在我觉得这个习惯得改改,看来脑子还是得用,不用会他娘的生老锈。

陈文狐疑地看着闷油瓶,又看看我。我有点无语,接话道:“倒腾土里的东西,种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