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立刻醒了过来。他正靠在莱戈拉斯身上,身处树们不会太关注的岩石边。金色毛皮丝滑无比,随着流水声和呼吸像摇篮曲一样微微起伏,而且他相当肯定自己正靠在马身上最软的地方,这实在是太舒适了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接下来就要遭受什么厄运。
「没事,我刚经过树林的时候穿上马鞍了。」莱戈拉斯用一只前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树都很安静。放心吧。」
阿拉贡试着放下心来。但是,如果盖拉德丽尔夫人的双眼看透他的内心,然后看到了盖拉德丽尔夫人马……和埃尔隆德马……以及他觉得甘道夫马和瑞达加斯特马比其他三位要可爱……
在每一颗树前假装普通小马的努力持续数日,终结于一头长着超大鹿角的鹿。那头鹿看见莱戈拉斯,立刻很亲热地凑上来,用角蹭他的辫子。莱戈拉斯耳朵一抖,竖起一只前蹄制止它,四周的树马上开始窃窃私语,而且只用了树叶摇摆三次的功夫,这些窃窃私语就传遍了罗斯洛里安。
金马的眼神顿时飘远,那一瞬间阿拉贡相当确定他已经连偷偷独自西渡时船该配几根船桨都想清楚了。
“莱戈拉斯,”他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你的错。”
事已至此,莱戈拉斯马令自己的目光飘回,看了看阿拉贡。未来的刚铎之王自然不会被恐惧和尴尬压倒,阿拉贡立刻决定采取一些补救措施,比如把莱戈拉斯梳洗打扮一番再进内厅。这难不倒他,他连自己的头发都洗干净了,何况一匹马?
「也不是你的错,」莱戈拉斯在巨大鹿角之间对他说,「而且我会让他们知晓这一点,相信我。」
阿拉贡点头,心里希望他也能做点什么来避免洛汗的马厩被关进密林地牢。
阿拉贡在加冕仪式上终结了自己头发是黑色的谣言,又展示了歌唱技巧,再与白树花瓣进行一番亲密接触,接下来又要以这个新身份和新装束与大约三万个人类、三百个精灵、一些矮人和霍比特人再加上几匹马见面,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充实的一天。
但他仍设法留出一小段单独的时间,用于跟莱戈拉斯——精灵莱戈拉斯——互相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他万分诚恳地说: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