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的眸子深邃似海,瞧着远处的汹涌人群,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纱帘,嘱咐车夫直接驾马回程。他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如此急忙赶回家中,更不知拐进院落时险些栽了几个跟头,他心中似有魔怔一般,总觉自己仿佛疏漏了什么。
可又半点抓摸不到头绪。
荀彧推门而入时,榻上的姑娘许是将将转醒,见他进门,远远便唤一声:“夫君?”
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困倦与娇嗔,荀彧焦灼的心境忽而平稳下来。只见他绕过雪白屏风,矮身坐在林襄床榻,见她脸颊泛红,额上都渗出细密汗珠,不由缓声关怀道:“夫人又做噩梦了?”
谁是闻声,对方本是晦暗不明的眸光瞬时一亮,这才揪住他的宽松衣袖,可怜兮兮地哭诉一声,“可吓人了!”
荀彧本想开口询问,毕竟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可感受着眼前人的依赖动作,他突然觉得事实如何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甚至觉得午后便要启程长安,竟是那般挠人心肺的事实。
自己莫不是……病了?
如此想着,荀彧默了声,只耐心任她攥着。
谁知对方却想起些什么,忙抬起双眼,兴致勃勃地开口问道:“夫君可已拾整妥当?又要何时动身?”
虽是温柔关心的话语,可落到荀彧耳中,却莫名听出几分催他离去的意思。
眸色更显幽深,荀彧静静瞧着眼前的妻子,见她仍在喋喋不休地询问自己,竟顾不得往日风度,双臂收紧,将她稳稳带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