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一只手压到我肩膀上,探头眯着眼看去:“不都一样,胖爷我看不出区别。”
“对照外面看山脉走向。”我说道,“不牢靠的土林会在短时间内被风沙消磨,山的走势的改变却需要非常久的时间。”
这里远处靠着喜马拉雅山脉,从部分角度还能看到加梅德峰,那座山圆顶,最高峰海拔有七千多米,特征很明显。只不过话虽如此,在数量如此巨大的照片中找出对应当前环境的,也不是一件易事。
这活能做的人没几个,照片是我拍的,我肯定要上,又挑了几个熟悉地形的伙计。闷油瓶眼睛比我尖,主动从我这里分担走大半。
筛选工作持续了一整天,我们是早上到的,等大概筛选出来一部分,已经到了傍晚。黎簇把照片打印出来,趁着天没黑,安排人出去实地对照一部分。
我此时稍微泄了一口气,靠到椅背上。闷油瓶站在我后面,见状抬手摘下我的眼镜,顺手帮我按了几下太阳穴。
不远处另一个帐篷开始放饭,胖子在外面喊“到点儿开饭了”。我不太想动,闷油瓶拍拍我的肩膀,走出去一起拿我那份。
我闭着眼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闷,也走到外面去透气。我走到帐篷后面的峭壁边缘,看到黎簇蹲在那里,他正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一边抽烟一边拧着眉对照远处的土林。
我也点起一根烟,看到远处的土林山丘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黄色。这种颜色覆盖在嶙峋起伏的岩层面上,如同金黄色的波浪,一层层不断推到远方。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夕阳逐渐下沉,最终使得一半的金黄色被阴影所覆盖,在大地上划分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晚风不断从戈壁上吹起,卷起一片沙土,也连带着打散我们两人之间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