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垂头一看,有一些雪沫落在了闷油瓶的头发上,我伸手就给他抹掉了。他还背着我往前,我的手从他的头发里穿了过去,他问道:“怎么了?”

我环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发蹭得乱七八糟,然后在夜风中笑出了声,哈着白汽说:“小哥,下雪了。”

北京的夜色很沉,灯光包裹着我们的影子,夜风平息了我们的过往,镌刻了我们的往昔峥嵘岁月。

有雪落下,夜色沉寂。

第61章 年轮

逃院这个事最后还是被胖子捅破了,第二天我就被医生臭骂了一顿。我一个人挨骂这老脸还有点挂不住,就拉着闷油瓶一起挨骂,结果他跟我排排站着,完全面不改色,甚至还发起了呆,深刻贯彻了“只要我够淡定,挨骂的就不是我”。

又过了一段时间,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北京的雪一下起来就没个完,医院的院子里很快就积了厚厚一层,每天都能看到小孩在院子里闹腾。

我好久没在冬天遇到过下雪这事儿了,但也就最开始我新鲜了几天,后来就天天缩在病房里不出去,弯也不遛了,哪里有暖气我就待在哪里。

我妈和我爸在我住院期间陆陆续续来了好几趟,快到过年的时候干脆在北京来了个短期小住,小花还专门给他们派了个车,医院住所来回跑。此时见我缩在床上,我妈一边打毛衣一边又开始数落我。

她的数落我从来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再加上我后来这病让老两口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她多骂骂我也当尽孝道了,只是看着她手上不停打着毛衣,嘴上又客套了几句:“织毛衣多伤眼睛啊,我也不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