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天幕挪列万千闪烁的星点,寂寂夜色下,幸村精市久违地握起铅笔认真、细致地描摹白天轮廓朦胧、满目温柔的浅川夏。

“好像没有人发现。”

幸村精市吹却纸面的橡皮碎屑,静静打量逐渐成型的打底铅笔稿:“海原祭那幅画里,藏有一名身量娇小的少女。”

藏有自己满满当当、撂于台面的私心。

“颜料差几个颜色。”

大致确定整个画面色彩的幸村精市用画板夹夹好未完成的作品,他抬眸扫了眼窗外霜白的月轮,忽然想起浅川夏前两天说过的、川端康成的情话:

“……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

按灭卧室灯光前,幸村精市特意支了一盏暖橘色的小夜灯照亮画架:“怕黑的浅川同学。”

希望不久的将来,可以光明正大喊你小夏。

“晚安。”

漫无边际、难闻的消毒药水气味仿佛浸透苍白森冷的医院建筑物般无处不在、如影随形,除了——

幸村精市的病房。

稍显病中文弱、接受治疗的少年被一束束正值芳龄的鲜花簇拥、围绕着,它们暴力镇压药水的味道,拱手送上融洽、甘美的馥郁。

“幸村同学。”

缓缓推开的病房门扉展露怀抱娇艳花束、隐约淡淡歉意的浅川夏,“接下来一段时间是立海大的考试月,暂时没办法陪你一起读散文集,用唐菖蒲暂代好吗?”

“我保证,不会很久。”少女煞有其事地郑重发誓:“否则罚我化学低空飞过,天天被西村老师施加‘爱的关怀’。”

“小夏。”

碍于输送药液的吊针,此刻幸村精市的动作相对含蓄,他扣好手边的书本随意放回层叠的书堆中:“你还记得西村老师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