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太多。”唐久翛大马金刀在她对面坐下,一手搭在桌沿,等着自己避无可避的为难,左右这小姐聪明是聪明,心机手段都不在话下,折腾男人的法子却翻来覆去都是幼齿的把戏。

“那年我不过才一十有五,及笄刚过,手头也刚有些势力,哪儿晓得甚的凌雪阁去,只道是寻常刺客,应当不是冲慕家而来,否则岂会手下留情。少年吃过糕点后,谁料不出几日,他披星戴月,沾了一身晨露再访。”慕枕安这样说了一番,拈一颗蜜饯含着。

采薇边收拾着药碗,边补充道:“往后倒成了后厨的习惯,每日都会有一小碟糕点,翻着花样口味,摆在小姐桌上,他们只觉得,小姐难得胃口好些,能吃下整盘。如此十年间,虽非日日来访,他倒也算是常客。”

唐久翛起身抄手,眼眸半敛:“与我何干?”

美人扇在指尖旋了旋,慕枕安掩住半面,只余一双满溢笑意的眼,她不语,他也不会主动搭腔,想要离去,却挪不动步子,被她这样看着,他心里有无数她会说的话,只觉得莫名心跳如擂。

这个女人……像个蛊。

最终,他还是落荒而逃。

慕枕安双臂支着桌面懒懒弓腰伸展了一下身子,青丝自纤薄背脊滑落,垂在一侧,她面容都被遮掩了一半。

“四十一。”她扬声唤道。

进来的侍卫高大挺拔,即便容貌俊朗,却因着满身煞气而看起来格外骇人,他微俯首,看向小姐。

慕枕安伸手过去,他便屈肘任小姐搀扶上来,她凭扶着站直,向外走:“今儿可瞧见慕玢瑜了?”

“不曾。”

“又与狐朋狗友去玩闹了,真真儿是个废物。”慕枕安嗓音大了些,似是在气恼庶兄的纨绔行径。

只是入夜后,慕玢瑜归家时,直奔书房去了,见着嫡妹坐在桌案后,纤指正捧着话本翻阅,只抬眼递了他一个眼神,他讨好笑了几声,反手阖上门:“妹妹这么晚还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