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位大外公为人低调,工作清廉,思想端正,所以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给人家,这几年比较安稳。直到去年初,他说错了一句话,被人抓住不放,并且放大宣传,所以家里涌进了许多人来翻查,可是他并没有多少东西好查的,因此那几张唱片就被这样挖了出来,作为重点批评的地方。
他老人家写了许多材料,交代自己的问题,也交代这些唱片来源。
苏沐雪插问道:“那他的材料里,有写明我奶奶也收到过唱片吗?”
陈伟建摇头道:“并没有,我大外公写的材料,我都帮他审核过,他是个不愿意牵连别人的人,不会干这样的事。”
“那就奇怪了,李兴荣来我家时翻查时,说是接到举报,他接到谁举报了?况且你大外公也不是这个街道的啊……”
孙宝珍撑着下巴,皱眉道:“难道是他们革委会的人,有互相往来,有交流沟通?”
“是的,李兴荣跟清查我大外公的人,其实是有联系的。”陈伟建十分肯定地看了孙宝珍一眼,“不仅有联系,联系还非常紧密,我曾亲眼见识过,他主动教过我们街道的人如何分辨‘封资修’。”
“……”苏沐雪无言以对,“我明白了,所以他才会知道我奶奶的唱片,也一定是当时苏联的访团成员送的,他才会肯定唱片的内容都是一些被禁的音乐……”
孙宝珍嚷道:“是是是,肯定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想的!”
陈伟建把目光落在了孙宝珍的脸上。
“我就记得当时我们几个在农场的时候,有聊过唱片的事,杜兰英也在场,所以你怀疑是杜兰英有跟她小舅舅说你们家里有唱片,就断定是被禁的音乐。”
“不,不用怀疑,肯定是杜兰英跟李兴荣说的,她那个小舅舅,就不是好人,在我们这个街道,原本就是一个小混子,小人得势,借着名义,干各种肮脏事儿,才一下子被提拔成了小组长,到处去找事情给自己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