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这几天有些不舒服,虽然喝了药,但是人上了年纪,一旦有一个开头,想要治病,那就非常缓慢。
太上皇的寝宫里静悄悄的,他抱着七八个月大的小儿子躺在榻上睡午觉。卫公主和卫若兰等了一会儿,等太上皇醒了之后才进去拜见。
“娶了史家的姑娘?”太上皇仔细想了想,“也算是一门好亲事?孤女也好,没怎么正经的岳家,也没人敢求你办事”。
卫公主听到这些话有点不太好,看着太上皇的脸色,不敢接着打扰下去。母子两个匆匆告辞离开。
京城里面每个月都会有几场婚事。但是后几天的这场是今年来往宾客最多,最尊贵的一场婚礼。
贾珹成亲的时候,公主的儿子们都来帮忙,到了其他公主的儿子们成亲的时候,只要贾珹在家,他也会去帮忙。要是他本人不在家,那么他们侯府也要出面去庆贺。
最近一段时间贾故太忙,佟夫人就在成亲的前几天带着孙女去卫公主府上,坐在那里,陪着说半天话再回来。也就是那个意思到了就行,公主府里不缺仆人,更不用让她们这些做客的动手。
一群中老年妇女在一起能说的除了东家常西家短,南边儿的婚事北边的习俗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别管人的出身怎么样,像是这些八卦,公主们也是会聊的。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公主们和那些年纪轻的公主,没啥可聊的。等屋子里面闲杂人等不多的时候,她们会说一点点的宫里事。
“听说了吗?父皇病了,皇上和皇后连着去问了两次安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淮河知道了,她在狱中给父皇上表,说要出来给父皇侍药。”
“美得她,这一出来什么时候再进去?到时候父皇病好了,她有这个孝心在,皇上也不会再把她关到大牢里了,打的一手好算盘。从小到大她都比咱们聪明,鬼精鬼精的,远都不说,看封号,就知道她要比安阳差那么点儿,但是比咱们大部分人都厉害。”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外人也能听明白,也就是说淮河工作的食邑比其他公主都要多一些。
佟夫人心里想的会更多,淮河公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脏水泼到自己儿子身上。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心肝,再说了,这个宝贝心肝又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要背了这个黑锅?
她心里对这件事情上心,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特意和安阳公主一路。
“我就听大长公主三公主她们说的话,说淮河公主给太上皇上表了?”
“这事儿我也是今天下午刚知道的,父皇这几天咳嗽,心情不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上年纪了,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腰酸腿软,太医说食疗就好”,这事儿不知道被谁传到宫外去了,偏偏专门传给了淮河。
安阳长公主接着说这件事情,“亲家你不知道,淮河公主上表之后,皇上就同意了,我估计这个时候,人已经离开大牢了。”
佟夫人把这事儿记下来,想着回去跟贾故商量一下,顾不得和安阳公主说其他的,抱着孙女告辞了。
贾故晚上在灯下眯着眼睛想这种事情。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皇上要收网了。”贾故把他的茶壶摆好,给佟夫人讲这件事。
“这个大茶壶是忠诚王府,这个小茶杯是姓贾的那家,这另外一个小茶杯是淮河公主。忠诚王府倒霉了之后,他们兄弟不甘心,就想着起兵谋反。”
刚说到这里,佟夫人赶快站起来,到院子里面看了看,没有人,关上门窗放下帘子。示意贾故声音小一点。
贾故接着讲,“忠诚王府的人不甘心,那怎么办?必须要找一支兵马杀进宫城,这样才能杀了皇帝,屠了皇子们,挟持太上皇。话又说回来了,忠诚王没留下兵权,这支兵马去哪儿找?要想去自己组建一支,虽然忠心,但是花费的时间太久,重点是没经历过战事,也就比农夫们强了那么一点,到时候被骑兵一个冲锋,就损兵折将。”
“他们想弄一支现成的?”
“对,你说的没错,你真厉害。现成的,听话的从哪儿找?首先敢杀皇帝,敢冲击宫城的队伍必定是刀头舔血的那种,这事皇帝干过,他从北地把我找回来了。我回来之后老老实实的在京城里听话干活,忠诚王府的那些人,也想找个像我这样的,但是他们军中没有人,现在和军中的人接触,只要人家不傻,就不会听命他们。”
“所以他们通过贾家去找一个听话的人?”
“对,贾家上一代握着兵权,人虽然走了,茶也凉了,但是那碗茶还在。他们要想喝,别管凉茶热茶,反正是一碗茶。最重要的是,贾家跟他们忠诚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宁国府的那个秦氏,是怎么进入他们家的?又是怎么死的,这两家因为有这件事情,免不了私下里面要来往。姓贾的也不傻,刚开始的时候,肯定要和他们王府撇清关系,但是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听命与忠诚王府了呢,因为淮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