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叹了一口气,在一旁助理惊恐的目光中,伸手盖在了那个男孩的脸上,将对方的眼睛合了起来。
一种沉重的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兰德尔眼前一黑,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转变到这个男孩的视角上。
他先是听见了水滴声,好像就在他的耳畔,一滴一滴滑落了下去,滴在塑料的袋子上面。大约是一秒之后,兰德尔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现在是被黑布蒙上了,只有一点点隐约的光影在黑布后绰绰而动。
紧接着才是疼痛袭来,胸口上仿佛破了个洞似的,有冷风不停地灌进来,冷得‘他’牙冠发颤。
用刀一点点割下‘他’身体一部分的人动作不急不缓,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兰德尔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像一条毒蛇一般在自己的身上滑动。
手术刀放到铁盘里的清脆响声让兰德尔在愈来愈恍惚之中猛地回过神来,原来那些水滴声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血水。
遥远而朦胧宣叙调男低音成为‘他’失去生命前最后的声音——
‘我把他出卖给你们。。你们会给我什么?
他们给了他三十块银钱。。从此他便伺机出卖耶稣。’
兰德尔从那绝望而枯败的死亡里回到现实,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承载着其他人未能说出口的哀鸣。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内心的烦躁,却吸到了解剖室中尸体的腐臭味,又弯着腰咳了咳,一脸青白。
旁边的助理放下相机本想扶他一把,被兰德尔躲开了,他摆了摆手,欲吐不吐地冲到洗手池前挤了一大坨的消毒洗手液,用力地搓手,一边洗一边说,“我没看到犯人的样子,因为他被蒙住了眼睛,确实有人将他的内脏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