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03.1859

麦子收割得差不多的时候整个庄园都漂浮着酒香和麦秸混合的味道。这是所有在庄园内干活的人们最为期待的一段时期,这种像是胸膛内藏了只小雀儿的兴奋不止来自饭桌上丰盛的晚餐,也归功于变得闲暇的时间和多出来的薪酬。

简直是掉进蜜糖罐子的老鼠——亚瑟是这么评价那个黑头发的惹事精的。每当他处理完来访的信件和公务之后站在窗前透气,或者是接见完客人从长长的走廊回去的时候,都能用余光瞟到这家伙在忙活一些奇怪的事情。除此之外就是毫无仪表地趴在麦秸堆成的草垛子上睡大觉。

“Cattall Pollen ……India Madder Root……这什么东西?”

亚瑟对着满满一张纸的文字皱眉,目光转移到书桌边一只胖得像球一样正梳理羽毛的白猫头鹰身上。如果不是偶尔会从白绒绒的碎毛间探出来红色的小眼睛,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只大一点的线球。

猫头鹰感知到主人的视线,很无辜地歪了歪头又啄啄自己的爪子。

“Cattall Pollen是水蜡烛哟,我的小亚瑟。”

背后猝不及防伸出一只手抢过自己捏在手里的纸,对于房间内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影亚瑟想也没想就抓起桌子上的鸟扔了过去,小东西也完全没有辜负主人的期望直接命中来人的脸,惊慌之中不停挥舞着爪子试图找到一个落脚点,引发来人一阵凄厉的哀嚎:“别划哥哥的脸,脸!小丹德莱尔你是不是又肥了?哎哟……我的眼睛!”

亚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着努力想把自己的脸从猫头鹰的爪子中解放出来的男人说道:“你不是说一年内都不会回来吗?”

三个月前还给自己留了一份长的要命的临别赠言,只看了头三个字就被恶心得直接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