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我逃走!”
几近崩溃的声嘶力竭,疼痛自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开始生长。死前最后一刻仍然说着这话的母亲,俯在她耳边低语的基尔伯特,现在是他。
“为什么你们总要把我扔下!太狡猾了啊!”
她挥剑斩断了自己被钉在地上的右脚,拼命朝着已经燃烧起来的火刑架挪过去。身后凄绝的鸟鸣一声比一声尖锐,撕心裂肺。有子弹嵌进了脊椎骨,她再也抬不起身子。
私下与教会人员媾和者,杀!
纱帽被风吹跑,飘飘坠坠掉在了那间白色房子的阳台上。她思考再三还是小心跳了过去,顺着那房子的屋檐往下滑。钢琴演奏的声音停了很久,或许那人已经不在这房间里。
灿烂耀目的阳光照得脑袋晕眩。努力将一只脚踩在阳台的栏杆上,双手抓着房檐试图寻找下一个落脚点。纱帽就在靠右一点儿的地方,盖在茂盛的叶子和藤蔓上面。
有瓷器掉落在地摔碎的声音。她惊讶回头,看到同样惊愕的男子端着茶托,镜片后面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温润的气质淡淡自身上散开。
你是……
在他开口的同时,伊丽莎白的鞋跟从栏杆上滑了下去,整个身体顿时快速下坠,伴随着惊呼一只手腕被紧紧握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算是惊喜呢——他抓住了她,脸上尽是真切的担忧和慌张。
你很适合肖邦呢,先生。
伊丽莎白挣脱他的手,像只蝴蝶飘落下去,大摆的裙花在风中绽放。当他从阳台上望下去时,下面已经没有任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