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浑身上下的伤口随着他吞食血液的动作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被排斥出外的子弹掉落了一地。

许是力气回复了不少,伊万轻松抱起了王耀,一同倒在床铺间,胳膊死死压制住了动弹个不停的少年。

“我要睡一下,过一刻钟你叫醒我。”

尽管脸上还沾着不少血迹,斯拉夫人的笑容却是温和而无防备的,恍然如同许久之前的模样。王耀发怔片刻,一个吻就落在了额头上,伴随着晚安的话语,那人沉沉入睡。

东方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向空茫的虚空,隔了半晌从伊万的臂膀间离开,愣愣看着窗外磅礴的大雨。阳台上缠绕的爬山虎尽数被风扯起,眼看就要彻底被卷入狂躁的天空。他走到通往阳台的门前,把手掌按在冰凉渍湿的玻璃上,许多水珠隔了透明的镜面滑落下去,重复着割裂的动作。

——自那日以来,亚瑟每晚都会前来拜访。

王耀倒退几步,靠着床铺边沿坐在地板上,头部抵着膝盖,微合了眼睑打算睡觉。半梦半醒的当儿,窗户那边却传来了间隔不一的敲打声,持续而顽强地叩着玻璃,一声又一声。

他在意识朦胧间朝着发声处看过去,接着猛地站起身来,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一只湿淋淋的鸟正用尖喙啄打着玻璃,结成一缕一缕的白毛黏在肉乎乎的翅膀上,狼狈中带着说不出的滑稽。

王耀几乎是冲到窗户边上的,当他打开阳台的门把那只猫头鹰抱起来时,可怜的小家伙完全没了力气,低低鸣叫了一声就恹恹躺在了王耀手中。猫头鹰的脚上绑着一个长型的细小圆筒,王耀取下来后,在圆筒中抽出了一张单薄半透明的纸笺。

纸上用漂亮的英文字体写着。

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