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曾认为自己的人生被扭转了方向,你的思想,感情,都不再与从前相同。
回过神来看看,其实还是那样。
1871年5月。神圣契约被撕毁。
这只是某种形式上的宣告罢了,在这之前的几年内,高等血族的数量大肆锐减,到了后期,甚至已经不再销毁证据,明明白白的昭示着:教会已不需要与血族共存。
杀伤力愈来愈强的武器,成果日益增进的体质研究试验,以及至今无法得悉的狩猎方式。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只能靠杀害同类来增强自身力量的吸血鬼,假使想要牵制猎人,要么在自己身上花功夫,要么大量增加“劣种”,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陷入了恶性循环之中——偏偏在教会的宣扬下,不明就里的群众大多在自己的家园种了马鞭草!
“我可不在乎他们是用了什么蛊惑人的言语把人类骗得团团转,现在最糟糕的是,我们就像被扔进热水锅的可怜虫,等着慢慢被煮熟。”安东尼奥状似轻松地坐在阳台栏杆上,双手揣在裤兜里,像个慈善学校出来的大龄男童。这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但他看上去的确就是这样,活泼而不怀好意。“亚瑟去哪儿了?总是看着这样的景象,我也快到了忍耐极限。”
他指的是楼下聚成一个个小团体的血族们,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口角,气氛剑拔弩张。记载在人员名单上的高等吸血鬼几乎是全都聚集在了慕尼黑,这使得贝什米特家族的府邸达到了空前的热闹。
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何长老院的审议机构也坐落在这个城市?如果不是这样,吸血鬼们也不会一窝蜂地跑到自家的庭院来,而贝什米特的当家就像个操心过了头的佣人,忙得焦头烂额。路德维希从阳台上俯视下面马上要打起来的血族,习惯性地捂住了隐隐抽痛的胃部,低声作答:“他去向长老院递交报告,大概再过一刻钟就回来。比起那个,我觉得您应该管一下罗维诺……”
“我听到了!该死的土豆混蛋!”
正在向某位女士献殷勤的罗维诺抬起头来,凶巴巴地冲着阳台上的路德维希喊叫。少年如琉璃透亮的褐色眼珠转了一转看到路德维希身旁的安东尼奥,不知为何就增添了几分怨气,继而狠狠扭过了头继续向面前的女士吐露甜言蜜语。只是每一个发音都咬重了音节,听起来别扭而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