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可舍弃。
这种不顾一切的厮杀方式给猎人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不管怎样防御阻拦,最终还是有吸血鬼跳上了马车顶部。他用利爪掀开车篷,袭向里面被白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混乱中无人能顾及到这边的情况,竟是眼看着里面那人要被强行带走!
下一秒是吸血鬼被锋利寒冷的金属物刺穿了心脏。
那是一把黑色镶金的东洋刀,被瘦削病态的手指握紧了,接着刀面翻转,横向扯开吸血鬼的躯体。骨头,内脏,尽数斩断。
疾风卷起遮盖住男人面容的风帽,显露出的相貌映入吸血鬼惊愕的眼中。
漆黑无光的齐耳短发。以及同样颜色的,冰凉湿润的眼眸。与资料所说的完全不一致,东方面孔,东方……
然而吸血鬼已经不能开口出声。破碎躯体从车顶掉下,重重砸落在地,宣告着任务的全盘失败。逐渐涣散的视网膜中,是那男人舔舐刀身血迹的模样。风帽重又戴回头上,掩藏了所有不可见光的秘密。
(八)
1849年,夏。
即使是到了半夜时分,也无法感觉到丝毫清凉。热气从滚烫干涸的土地里冒出来,钻进每个人燥热干渴的脾胃,只是吞咽一口这热气都能尝到满嘴血腥。
在这样的日子里菊始终处于高烧不退的糟糕状态,浑身上下都疼痛万分,偏生又觉着无比的冷,冷得牙齿打颤。他只能缩起身子,把自己的胳膊腿脚都挤作一团来让自己好受些。他可以听见外屋大人们睡梦中或粗或细的呼声,还有湾湾在身侧呢喃着的呓语,似乎是做了噩梦。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往年经常伴随他入眠的蛐蛐和飞虫都被烤化了饿僵了,变成了一碾即碎的尸壳。
有一只冰凉的手掌贴在了他黏湿滚烫的额头上,帮他拨开湿淋淋的刘海。稍显稚嫩但莫名可靠的声音响起了,刻意压低了声调,是怕惊醒其他酣睡的弟妹。
还是难受?我去帮你弄点儿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