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带了轻微的笑意,不知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意味。那是一座与教会广场遥遥相对的塔楼建筑,而说话的人就坐在塔楼最高处的展望台上,高空的寒风撕扯着他淡金色柔软的头发,同样柔软的围巾以及大衣下摆。
清澈的紫罗兰眼眸盯着广场喷泉处互相拥抱的二人,无喜亦无悲。黑色长发的少年身体发生着奇异的变化,在阳光下逐渐分解碎裂,变成无数细碎轻柔的黑色烟尘,四散飘飞。
“真是……愚蠢而可悲的生物啊。”
他自言自语说着,向上拉了拉围巾,遮掩住略微急促的呼吸。有人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等了许久没得到回应,只好提高了音量:“我们该走了,娜塔莉亚小姐怕是等得不耐烦……”
“所谓共存或消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彻底的支配。”他没理会身后的催促,低声嘟囔着从展望台跳下来,目光转移到墙角被绑缚得动弹不能的男人身上。后者努力直起了身子,用鲜红得不正常的瞳孔死死瞪着他,被堵住的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嚷,大概是在咒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
“哎呀,你是有什么怨言?这是贝什米特家族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他干脆蹲下来,拿掉了堵着男人嘴巴的布条,顿时被高声怒吼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本大爷才不需要你救!不就是脑袋中了一枪,又不是致命伤,只是恰巧在昏迷的时候被你捡了便宜!”
“在说什么话啊,你的意思是,我该看着你被猎人彻底弄死,而不是及时从对方的枪口下把你拖回来……”微笑的紫眸里映着一张离奇愤怒的脸庞,接着这愤怒渐渐没了底气;斯拉夫人扯着基尔伯特的衣领,似乎是不打算再进行这幼稚的对话,一路拖着挣扎不断的男人离开塔楼。在他们身后,黑色颗粒状的烟尘被寒风袭卷着漂浮了一整个天空。
我们是无法共存的。唯一的解决方法是彻底的“支配”。
由从地狱回来的人完成——
“不要,他妈的你给我放手!那里还有等着本大爷回去的人……”
站在广场上的路德维希转身怔怔朝着空无一人的远方望去,目光茫然,搜寻不到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