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绪克急切地呼吸着空气,神经烧得滚烫。

她甩开面前的人,推开寝房门,夺路而逃。

混乱的思维不断提醒她楼下没有门,窗户也很高。

但求生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不跑,她也许会被生生吞掉。

空气在耳边呼啦作响,整个宫殿都在回荡着那人裂缝般的笑声。

他如甩不脱的影子,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追着她。

银色的月光被夜雾挡住,一景一物显得更加模糊。

普绪克捂着抽搐的嘴角,眼睑下全是浑浊的泪,没头苍蝇似地狂奔。

那人的影子不无处不在。

她跑到西墙,他恍然就倚在雕像旁对她笑……她又跑到南边,他又垂头凝视着她。

他似远似近的问候送过来,“亲爱的,我在这儿。”

普绪克抓着头发,简直要发疯。

怪物果然是怪物。

普绪克露出绝望的神色,又回到了寝房那没有围栏的高窗边。

她发怵地往后退着。

半只脚已经踏空了,耳边是高空中猎猎的疾风。

她知道,自己只要再往后退半步,就会从空中跌落,落入那荆棘丛中,先被扎成刺猬再摔成肉酱。

“别过来。”她恨然扶着墙壁,声泪俱下地说,“再靠近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