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逆光之下,虽然她瞧不见他的神色,但他却可以把她眼底最细微的情愫都收入眼底。

她忧郁的眼神里,有恳求,有故作的爱意……还有几分隐匿在深处的不甘。

那细微的不甘之意如同警钟,一声声地告诉他,她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丘比特柔肠百转,一时百种念头都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天条,他真想立刻抛去伪装,不管不顾地用最真实的身份面对她。

可惜他还不能,他还不能公然违拗母亲的命令……

他忧伤地把她扣紧在自己怀中,“这里不好么?”

普绪克低声说,“很好。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

他略微残忍地对她讲,“亲爱的,这里会是的。”

普绪克一阵失落。

她当然没奢望他会真的让她回家,只不过又是软磨硬泡的伎俩罢了。

她怯怯地转过身去,不把面孔朝向他,“这顶多算是你的巢穴,怎么是我的家。”

他哑然失笑,“巢穴?”

——他的宫殿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是巢穴。

他带几分委屈地解释,“我真不是怪物。”

普绪克被一股怪异的温暖包围,他的体温又似人类一般了……他好像在向她证明他不是怪物这种说法。

然而这温暖却似裹着暖席的冰块,细细品来,终究还是冷的。

这世上没有体温的东西不多,似乎只有两种。一种是塔尔塔罗斯深处的怪物,它们生活在某些黑不见底深渊里,丑陋无涯凶残无度,生来冷血,是没有温度的。

另一种则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