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身为无神论者也应当见过神明,即使他发现神明直到陨落也没拥有名字。
当然了,无数人抱着惊惧猜忌从未敢抬头看过神坛;最终那人放弃看一眼人间献祭了自己。
从始至终居然只有闻远大笑着直视成为人类的神明、然后发现他有一双蓝灰色的、像长久不见日光的深海一般的眼睛。
公爵古堡融化在夜幕里,粘稠的黑暗涌进门窗灯罩地下室教堂,催化疫病、对立以及欲望。
他的后颈久违地亮起红光——闻远怀疑是禁止动心的告诫;他嚼碎了声音、咽下去。
于是他说的后会有期只剩下了口型。
仿佛是很浅的不经意间的笑意抹在154淡色唇上,忽而显得漂亮脆弱得惊心动魄似蝴蝶落了鳞粉。他用温热的同样无声的吐息回答。
「好,我会……」
闻远没能听见他后半句话出口,也没来得及回想这是不是某个锚点,终于与千篇一律的故事有些许不同那样的救命稻草诺亚方舟。
他又掉回去了。
冷色电子光斑、轰鸣的外机和痉挛疼痛的五脏六腑、偏折时间的后遗症。简直是绝配,共同发出嘲讽。
使人疑心究竟是成功窃取了一枝玫瑰,抑或只是挖出心脏,停止跃动之前剪成花瓣样式;又刚好是夏天;不论玫瑰还是心脏都容易腐烂。
闻远捡起主控室里散落一地的、沾了他腥甜血液的实验记录——约等于废纸,笑起来。
恰巧、玫瑰落了一瓣。
下.
很奇怪,相似的重合的始终令人想起七天为期的循环,一如他现在蜷在炉边时混沌的似乎刚从漩涡中抽身的记忆。
哦,现在理当到了第七天。狂暴的风雪像是高歌他的凯旋;还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