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概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在我看来这样的经历不能代表什么,所谓恐惧是因人而异的,就像Erenion和我各自喜爱着一种对方很厌恶的蔬菜,然后我们都认为对方的舌头有毛病。比起Erenion他们,我只是不容易被虚幻的东西吓到,那天晚上潇洒地穿梭在静穆的同类间的那个墓碑,对我来说也许和路上某辆款式稀罕的自行车差不多。

于是,我不知名状的恐惧在安宁枯燥的生活中沉睡着,直到今天——

在关于被横着撕成两半和竖着撕成两半的幻想中我被击倒了,失去了对身体和思考的控制权,耳边回荡着尖锐的惊叫——我的惊叫,和无数东西轰隆隆地晃动的动静。

——我把它放出来了。

大吊灯像钟摆般剧烈地摇摆着,最终连带着一层墙皮,从我和黑狮子的头顶坠落。

(四)

我瘫坐在地上。

美丽的橱窗,有着闪烁眼睛的石像鬼,在轻微的嗡鸣中运转着的不明器械,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先笼罩着它们的神秘,变成了四周散落的残骸。立架和雕塑都倒下了,以我为圆心朝着外周拦腰劈折,好像前几秒前我所在的位置上引爆过一个炸弹。

我不想用“闯祸了”这么轻描淡写的词来概括眼前的景象,也不想往更深处思考,脑子里有一个Erenion在高呼着“跑啊——!”——那是上上个圣诞节时的回忆,那个不省事的家伙在往修女的抽屉里塞死老鼠时被抓了个现行,但他的呼喊显然是带着兴奋感的,他总是很有劲头,和以往以及现在的我截然相反。

大吊灯的残骸就掉在我面前,底下压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我呆呆地注视了一阵后,缓慢地挣动起来,从歪曲的灯架下伸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