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动包裹在宽阔袍袖里的胳膊,像巨大的蝙蝠展开翅膀:“他肯定还在这里。”
“那个,先生,我是看着他离开的。而且这几天来我一直呆在这里,如果有另外一个人我肯定会知道的吧?”
“这可不好说。”
铜红色头发的英俊巫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当着我的面,开始堂而皇之地探寻这不大的店堂——某种意义上这是光明正大的盗窃行为,Feanor先生出于对自己恶名的自信,未在店堂里布置任何防护魔法,假如这位新来的先生在左敲敲右敲敲的时候顺手摸走几块宝石,我也无法阻止。但我只能跟在他飞扬的长袍后,一句像样警告都说不出来。
大概是他的脸太有说服力了。
我这几天以来坚持的看法被他用轻描淡写的三句话轻易地动摇了,现在正摇摇欲坠地悬挂在我的理智边缘上。如果我是个女孩子,现在一定满脑子都是“这位先生说的绝对没错,如果有错,那一定也是Feanor先生的错”。
巫师先生熟练地找到了墙边隐蔽的窄小楼梯,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上去,陈旧的木板在他脚下嘎吱作响。那上头是一扇嵌在天花板里的地板门,里头是Feanor提供给我的房间,空间不算很大,但对我来说比破釜酒吧的客房要令人舒服。
“换锁了啊。”他仰着头端详,现在他的姿势好像是拉长身体趴在整列楼梯上一样。
“换锁?”
“我在学校上一二年级的时候还是在这里住过两个暑假的,后来就不来了,这上面的房间对我来说有点太小了——而且我争不过Atarinke……啊,Atarinke就是Curufinwe,你认识的应该是这个名字。”
他抬起右手,宽松的袍袖落到手肘上,我注意到那一整条小臂乃至手指都包覆在金属之下,好像是穿着一件盔甲护臂。金属的指尖戳碰着锁眼的时候发出“哒哒”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