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了战场,她的人生价值让她不甚在乎容颜,自然也不规整头发了。
覃墨瞧着昔日的大师姐盯着她的头发看,她也回盯过去。这一瞧,不免骇然,手捂住嘴,“师姐,你这头发竟比师父的还白!子音姐姐,你的也是,你们这……”
覃墨顺心,自幼便是如此,这天底下,有一算一,没有她怕的人。
纵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她学会,这个世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宋子音笑道,“覃墨,你都这把岁数,仍童言无忌呢?”
这话,有些许揶揄,有些许讽刺。
然覃墨是半点不在乎的。
笑得一脸坦然,“人生短短数载,我只想顺心遂意!”
周扬姑姑身着月白繁星锦罗裙,耳朵上挂着掐丝白珍珠耳环,细腰袅袅系着黛蓝半月水波纱腰封,脚上踏着苍紫重瓣莲花靴,仙气飘飘。
覃墨身着一身落英花满罗烟裙,内里杏色云锦曼华花,一身装扮色泽艳丽,繁花满满,脚踏七彩云靴,靴上镶嵌铃铛,行动处,玲玲作响,远不像是个四十岁的人儿,反而像个孩子。
宋子音自入朝堂后,着装就简单至极,偏于男装,一身白色鹤裳,一条宝蓝师蛮纹金带系在腰间,头发虽不染,却打理得一丝不苟,久经沙场,她的肌肤也爬了皱纹,只是那双眸子却是星眸朗目,熠熠生辉,远不似少时那般柔弱含水。
淳安则是玄紫冕服,庄重肃穆。
覃墨在淳安身上,已经完全瞧不见,昔日医仙谷的少女模样了。
时间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吗?
覃墨心里也问了自己一秒钟,但转瞬就抛诸于脑后。
周扬倒是细打量了她这个昔日的小徒弟许久。
终究摇了摇头,慨叹世事无常。
往岁,淳安最想一心从医,倒是覃墨,学的不甚上心,总是东跑西窜。未曾想,如今她一身医术,竟悉数传给了覃墨。
跟她学过医的孩子,不甚少,她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但一直跟在她身侧的,只有覃墨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