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手按在流血的伤口上，光芒闪过，伤痕渐渐愈合，衣袍上那块金色的斑块也不再扩大，只是血迹还留在手心上。

神用漠然无感般的声音说：“没有什么感觉。”

路西菲尔单膝跪在神的身边，托起神的手，拿出随身的手帕默默地将耶和华指间的血都仔细擦干净。

看到天使长认真细致的模样，耶和华不禁回想起路西菲尔在深渊战斗时的样子。

他是他最为强大并引以为傲的天使，他的手中持着最锋锐的武器，站在亿万天使的最前面，和没有见过面的敌人战斗，为信念浴血，为信念献身。而自己从没在乎过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路西菲尔清理完神的指尖，刚要收回手绢，手却被耶和华一把抓住。他翻开天使的掌心，脱下他的手套，看到他手心上密布的伤痕。

路西菲尔不解地看着神凑近的脸，“怎么了？”

“你一直在侍奉我，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您是我的创造者，是我的老师，是我的父……”

路西菲尔湛蓝的眼睛深处有一丝迷惑，顿了顿，接着说：“我觉得自己应该这样侍奉你。你是天使们的信仰，更是我的信仰。”

耶和华金色的神瞳变成金银交织般的模样，他很想看透这天使心中的所有想法，但他还并没有那无所不知、甚至能看透天使本身也没有意识到的那些想法的力量。完全地掌控灵魂，是他还不具备的能力。

他所能知的，便是从路西菲尔的身上看到他对自己的虔诚，除了灵魂深处被黑暗占据的地方，他的灵魂如此清澈，他的心如此坦荡，他不曾对自己撒谎。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完满的答案，但耶和华却仍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没有等来他期望中的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他隐隐期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