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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茨维塔耶娃说,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我也如此想着。

可我既无俊朗的外貌,也无幽默的言谈,甚至时不时还会做一些愚蠢狭隘的事,说一些肤浅无趣的话。我多希望,生活这么长,能够伴你左右的是一个有趣又仪态蹁跹的人。

其实,也就是短短的三个字,二十四笔的转折,我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你这么聪慧,定会笑我没得文采,迂腐倒是与日俱增。可你若是听得不厌,我愿余生请你指教。

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情况下看到这些琐碎无谓的字迹。是穿着宽松的棉织t恤坐在新居的沙发里,厨房里是谁忙碌洗碗的身影,还是在婚礼的现场,此时你又站在谁的身侧,是正哭着笑,还是正笑着哭。

我是不知的,我唯一知道的是,穿婚纱的你应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美丽本是俗字,可我却已辞穷。

最后我还是后悔了,我还是希望,能与你一起跋涉在荒漠沙谷的是我,能与你探寻未知精彩的是我。

山脊蜿蜒,你走在我前面,我唤你回头,从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里取出这一封信,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你听。

可是,我怎么念你的名字。

可是,我怎么敢念你的名字。

第366章 谢映真的疑惑

裴砚晨躺趴在床上打着手电躲在被窝里,一字一句的看程晓羽在五线谱上写就的情书。一首俳句,两篇诗歌,一封情书,这其中每一个文字她都喜欢的不得了,她忍不住看了又看,直到把它们全部背下来,能够在脑海中慢慢咀嚼。

在这个都是通过短信、邮件来沟通的年月,看到这些带着淡淡墨香的绿苔铺满整个黑色的轨道,那神韵超逸、意态跌宕的行楷,就好似本就生长在五线谱上的文字,只要掩卷就让人叹息的挽留。

在配上那隽永的如同从雪山森林里慢慢渗透出来的,静水流深的清凉泉水,这种甘甜是能让人心变得柔软及澄澈的回溯。

裴砚晨拿出联系人除却程晓羽空荡荡的手机,迫不及待的想给他发短信,小心翼翼的按了一段文字,觉得跟他的文字相比如同嚼蜡,于是删了,又重新写。反反复复写了大半,又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主动,于是面红耳赤的按了保存,看着头顶的蚊帐平复那想到他就忍不住加速的心跳。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觉,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并不是简单的想要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书籍、喜欢什么电影,那些只是生硬的题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