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余心下一愣,“这个田氏难道对弘晴做了什么?”——应该不至于吧?
三福晋气得咬牙切齿:“先前我胎像未稳之际,这个贱人便整日到我面前炫耀三爷是何等宠爱她!她竟还求得三爷,产子之后给她侧福晋之位!这个贱人!若不给她点颜色瞧,只怕这府里便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林羡余淡淡道:“长姐,既然田氏不安妾侍之德,那等她生育之后,长姐大可不必留她性命了。”
这样轻描淡写却狠辣果决的话竟是出自这个自幼心性柔弱的堂妹之口,三福晋都惊呆了,“六妹妹,你说什么?”
林羡余微笑着说:“杀母留子而已,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是很常见的。以长姐的聪明,只消谨慎些,就能做得干干净净。日后,长姐只要厚待田氏所出之子,便是人人称赞的贤惠福晋。”
三福晋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幽幽道:“是,你说得对。”
三福晋神色变幻几度,她原想着,田氏若是生的是个儿子,就弄死这个小贱种。如今想来,这田氏还年轻,即使失了这个孩子,只要还得宠,日后就还会继续生育。倒是不如留子去母,更能永绝后患。
三福晋微微颔首,“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羡余莞尔一笑,“而且,除去田氏,长姐也能立威王府后院,叫那些侍妾不敢以下犯上。”
三福晋也笑了,“你打小性子柔软,我原还担心你嫁入皇家会受欺负,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林羡余暗道,原主九福晋可不就是受尽了欺侮吗?
只可惜,她不是九福晋那种软包子,谁敢欺负她,揍不死才怪!
林羡余言笑晏晏道:“我亲额娘早逝,我自幼在太太手底下长大,太太又是长辈,自是少不得处处忍让些。”
三福晋不由想到叔父董鄂七十这位继妻舒舒觉罗氏,表面上是个吃斋念佛的,背地里没少做不干净的事儿。
只是她身为晚辈,也不好背后非议婶母,便宽慰道:“好在如今你也是皇家福晋,不必再对她处处忍让了。”
林羡余笑了笑,那是自然,回头抽个空,她也该去讨回原主母亲的嫁妆了。
她端详着三福晋的肚子,道:“长姐切勿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动怒伤怀,现下最要紧的是弘晴和你肚子里这个小阿哥。”
三福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呢。”
林羡余笑吟吟道:“我觉得,是个男孩。”
三福晋笑道:“承你吉言了,若真是个男孩子,我叫他认你做干娘!”
林羡余:她怎么就是逃不脱平白给人当娘的命数了??
但三福晋是一番好意,林羡余也不好拒绝,便扯着嘴角笑了笑,算是默认。
留下那尊送子观音,林羡余便辞了三福晋,回到了九阿哥府。
日暮西斜,斜阳自支摘窗的缝隙照射进来,洒在墙上的那副蝶雀桃花图上,那是林羡余日前闲来无事之时所绘,三尺画卷上,洒金碧桃开得簇簇娇艳,蝴蝶翻飞成双,雀鸟压得花枝低垂,端的是鲜活灵动。
林羡余也是自觉画得还不错,所以才装裱了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