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维尔根特性格温柔手脚干净,不像其他在街上讨生活的女人,嘴里骂人的词儿可以从周一到周日不重样,连路过的虱子都能拽条腿下来。

这么漂亮的纯血金发女郎,居然看上了个远东岛国来的猴子。

剧院老板用舌头舔了舔被寒风刮得干燥的嘴唇,想起金发舞姬就让他心底气闷。

可恶的留学生,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留下个碍手碍脚的讨厌小鬼。

“维尔根特太太,家里的粮食和炭火还够吗?可怜的小爱丽丝……”

贝尔西故意提起那个和勃兰登堡格格不入的小姑娘,果然,老妇人皱起眉头:“我不想聊那个小野种。”

如果不是这孩子的父亲引诱,她的女儿断断不至于被人始乱终弃。就凭她那金灿灿的美貌、窈窕的身姿、优美的歌喉,少说也能攀上个土财主带着全家脱离苦海。而不是备受屈辱、理智崩溃就此疯癫。

实在厌恶女儿生下的污点,孩子落地时她甚至连名字也不想给她起,最后还是对门破旧老教堂的神父出于同情上门施洗,顺便把母亲的名字给了女儿方便社区登记。

也就是说,维尔根特家生活着两个爱丽丝。

一大一小,母女两人共用同一个名字。

头顶上那块乌沉沉的黑云越压越低,风也越来越烈,很快纷纷扬扬的灰白雪片从天而降,气温也跟着降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来吧,贝尔西先生,咱们得坐在火炉边喝上一杯再去讨论那件事。”维尔根特太太也有点受不了了,加快步伐前倾着身子走向黑色老房子——这是丈夫生前做裁缝挣来的房产,那个时候他们生活无忧,还有能力让女儿受点教育。

比如说读写、音乐、舞蹈和绘画。

一听有酒,贝尔西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