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奇奇怪怪的厚衣服,奇奇怪怪的口音,奇奇怪怪的体质,擅自靠近,擅自安慰,擅自拥抱,然后在我决定接受温暖时为了一个见也没见过的陌生人执意去死……我讨厌你,中原中也。”

感情浓烈到极致反而会以这种慵懒且倦怠的形式流淌,紫眼睛平视着蓝眼睛,白雾氤氲在眼底。

这份安静被窗外呼啸而过的海风打破,森由纪扭开脸,像个自觉受了大委屈的小孩子那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我想要的亲情,我想得到的家人,全都为了你甘愿隐姓埋名,甚至献上生命。”

“我怎么会不讨厌你呢?百般劝诱,费心竭力得到的,只不过是勉强祈求来的碎屑而已,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乞丐。”

扭啊扭,那团黑色转过去,用后背冲着“幸运儿”。

“兰波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魏尔伦是你的复制正本。兰波养大了魏尔伦,也说服我为你申请保护令。魏尔伦为了你叛出欧洲异能局,因为你在横滨,他辞别故乡在各大港口流亡。中原中也,你得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类,你要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她撑着地面起身,随意抖抖大衣,忽然平白感叹了一句:“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来支烟?”

“森先生……不是你的,亲人吗?”

被太多信息冲击到大脑宕机的青年喃喃发声,森由纪敛眉冷笑,从衣袋里摸出一支被五条悟塞进来的棒棒糖。她撕开糖纸,将糖球咬得嘎吱作响:“一个以各种不得以为由在孩子出生前就拍拍屁股潇洒跑路的男人,一个可以对女儿身陷魔窟袖手旁观的男人,一个拿女儿婚姻大事作为筹码的男人,他配得上‘亲人’二字?”

“大概广津先生也要比他更关心我些。”